第257章 头痛 楚元煜点点头:“也好。”……

这话显然不是商量, 卫湘便也没有再做推辞,欠身应了声诺。

楚元煜服药后漱了口便又睡下了,卫湘退出寝殿, 见侧殿还收拾着, 就先去了角房。

容承渊随之也进了角房来, 卫湘在茶榻上坐定, 好奇地笑问:“你们怎么跟皇后传的话?竟气得在清凉殿摔东西了?”

容承渊低眉顺眼地道:“哪用我们说什么, 她最近愈发的患得患失,自是一点就炸。”

卫湘轻哂:“也是……”

却听他又说:“再说了, 偌大一个清凉殿,哪还找不着个能摔的杯盏?”

卫湘一愣, 定睛看他,他只垂眸笑着。

她忽而恍悟, 不由倒吸冷气:“不是她摔的?”

“贵妃娘娘说什么呢。”容承渊眉心跳了跳, “不是她摔的,难道还能是咱们摔的?”

卫湘轻咳一声:“自是她摔的。”

容承渊微微一笑,作势一揖:“奴去瞧瞧侧殿收拾得如何。”

卫湘下意识地点了头, 但他才往外退,她又忽地抬头:“承渊。”

容承渊心头一紧,收住脚步, 下意识地往外看了眼。好在角房外无人,她这一声唤得也不响,他才稍安了心,边上前边失笑:“疯了不成?还要不要命了?”

卫湘自知失言,紧紧闭了口,暗自清了声嗓子。

她不过是恍惚之下脱口而出了,忽而恍惚, 则是因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。

这念头让她心慌不已,见容承渊走到近前,她仰起头,放轻了声:“你说……陛下若是觉得他孝期失礼也是因皇后的缘故,又会如何?”

容承渊愕然抬眸。

卫湘低下眼帘,红唇一抿:“我只这么一说。”

容承渊只听自己心跳也快了,用力吸了口气,连吸气声都在打颤。

又吸一口,他可算说出话:“是步狠棋……”

转而又蹙眉道:“只是这要如何办?皇后身边的人也算忠心。”

卫湘一时也还没有周全的想法,只想了个大概,幽幽道:“你还记得赵永明拉姜寒朔入伙的事么?姜寒朔虽未理会,却也提起他能接触皇后的药,这不就是机会?”

“没有那么简单。”容承渊摇头,“他们虽是御医,但皇后的药哪有那么好下手?每一步都有数名宫人盯着呢。”

卫湘风轻云淡:“赵永明既奉密旨能找到机会下手,那就是有机会。”

这话倒也在理。

既然是密旨,赵永明就算想拖个垫背告诉了姜寒朔,也不能闹得人尽皆知,必是要瞒住煎药的宫人们的。

容承渊凝神:“你的意思是,让姜寒朔假意应了赵永明,再偷梁换柱?”

卫湘只问:“你觉得行不行?”

容承渊道:“若只说扳倒皇后,这自然行。可一旦东窗事发,姜寒朔必死,你也难逃干系。”

“是得想法子周全。”卫湘沉吟半晌,又说,“至少得把水搅浑,浑到让陛下分辨不清。”

容承渊明白了她的意思,缓缓点头:“这事急不来,我们从长计议。”

“自然了。”卫湘莞尔,“怎么也要先等陛下病好了,也等孩子们的生辰过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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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元煜这一病的时间并不长,第四日晨起退了烧就没再烧起来,到第五日连虚弱也不再了,只是还不时会有一阵头疼。

卫湘见他痊愈就回到了披香殿,宫里仍在忙着筹备两个孩子的四岁生辰,罗刹国给云宜的生辰贺礼也很快到了。

生辰宴之后,圣驾回銮。自谆太妃病重,阖宫已在麟山行宫住了近两载,许多朝臣、宗亲最初并未跟来,后来因种种事务也陆续来了,此番都与圣驾前后脚回京,一时间阵仗颇大。

在回銮的路上,不知是不是因为深秋风露重,楚元煜原已好了几日的头疼又犯起来。

是突然犯起来的,彼时正值晌午,卫湘与他同坐一车,她读着本罗刹语的诗,他阖目小睡着,忽一声低呼,她抬眸看去,只见他左手扶着额头,拇指用力暗着太阳穴,脸色煞白如纸。

“陛下?!”卫湘一惊,忙丢了书,上前扶住他,急问,“怎么了?”

楚元煜疼得厉害,硬缓了几口气,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头疼。”

“停车!”卫湘一声疾呼,马车应声而停,她揭开车帘,忙命传御医。

两名宦官马上向后头的马车急奔,不一刻就带了田文旭来。

田文旭上前诊脉施针,忙了近半个时辰,楚元煜的病情方稳妥了,众人这才继续赶路。

然而到了傍晚,头疼忽地又犯了一次,又是一场手忙脚乱。

这晚原是打算连夜赶路的,卫湘思量再三,还是私下唤了容承渊来问:“最近的官驿有多远?陛下恐是累着了,若是官驿不远,今晚就停下来好生歇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