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奇怪(第2/4页)

照片拍摄于不同时期,牧晋修把它们逐一看完了,直到看到最后一张,都没找到那个小小的身影,抬起头:“水玉岫呢?”

水趣知双手抱胸看着他。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,才开口:“水听漾前几年在洛杉矶去世,那之前我还见过她一面。她孤身一人侍弄园子里的花草,并没有什么孩子。”

牧晋修愣住了。

水趣知又道:“我想办法查了查他的档案,水玉岫的过往经历干干净净,就像是凭空捏出来的一个人。”

这放在有事没事就要弹用户验证码的现代社会,未免也太不合理了。

牧晋修一怔,下意识皱起眉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水趣知这回并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半晌后才开口:“你可能没听说过,几年前的一件事。”

那时水忠才还未取得如今的地位,不过已经风头正盛。他和人争夺一个项目,双方皆准备充足,但临到要紧关头,对面高管却意外车祸,随身携带的文件也灰飞烟灭。

那人的女儿恰巧是水趣知的中学同学,原本是一个恬静爱笑的女生,因为这件事一直郁郁寡欢,这几年来一直在按时求医服药。

这事发生时,水趣知直觉不对,但那时羽翼尚未丰满,没有能力要求长辈去彻查什么,只能隐忍不发。

而这个项目最后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问题,被叫停封存了。

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,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回发生了。水趣知后来发现,水忠才二十多岁时,也有过类似竞争对手忽然身亡的事情。

说到这里,水趣知顿了一下。

几年来,她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件事,仿佛压着一颗沉甸甸的石头,坠得她难受。

牧晋修拧着眉,语气些许迟疑:“所以,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神灵吗?”

“我不信。”水趣知斩钉截铁:“杀人放火,这种奸诈龌龊的手段,必定是人祸,扣不到神神鬼鬼身上。”

还想远渡重洋,彻底与这里做切割。干了这种事,凭什么清清白白地走?

听对方的语气,牧晋修似乎有点明白水趣知为什么会找上他。

他又问:“那玉岫呢?”

为什么会被水忠才带过来,冠上大少爷的名号,推出去和人联姻。

“具体我也不清楚。”

水趣知沉默了一会儿:“大概是那人为了所谓的祭祀,找来身世干净的孩子。现在和你在一块,也挺好的。”

她和水玉岫接触的时间不多,但能看出来对方似乎没怎么和人打过交道,很纯粹,像一块澄澈的镜子。

牧晋修心想:所以他并不是水听漾夫妻的孩子。他是谁家的小孩呢。

水趣知语气平静,最后说:“如果事情最后水落石出,我可能需要水玉岫出面指证水忠才,作为上诉材料的一环。如果有其他问题会联系你,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。”

之所以选择告诉牧晋修,是因为水趣知把这人目前为止的人生经历全都调查了个清清楚楚。而且看他那时对水玉岫护短的样子,应该是个本性良善的孩子。

赵管家虽然畏畏缩缩,但一张嘴严实得要命,撬不出来一点东西,她担心动作太明显惹人生疑,于是只好换了个方向。

水趣知行程繁忙,很快走了。

剩下牧晋修独自一人坐在安静的房间里,沉思了许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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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转凉,水玉岫变得越来越爱窝在被窝里。投影仪已经买回来,在卧室安装好,这下更加懒得起床。

吃过饭又软绵绵地倒回被窝睡午觉,直到牧晋修回家把他捞起来:“走走走,今天出去吃饭。”

晚上刘琦家炖了羊肉汤,说是朋友专门现杀送过来的,肉质新鲜,把两人叫过去暖暖身子。

水玉岫迷迷糊糊的,被扶起来,又倒在他身上。听到要出门,他下意识张开手,要牧晋修给他换衣服。

穿穿外套什么的还好,但是换衣服这种亲密的事,牧晋修还没给他做过。何况水玉岫刚从被窝里出来,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。

……脱了就什么都看得见,没有东西可蔽体了。

牧晋修视线落在他清瘦的锁骨上,又顺着锁骨看向天鹅般的长颈,嗓子发紧:“哥、衣服我给你拿出来,你、你自己换吧。”

一紧张,连措辞都变了。

然而刚松开手打算去衣柜拿衣服时,水玉岫又软绵绵地倒回床上了,被子一扯,重新给自己裹起来。

动作流畅,眨眼之间把自己变成长条寿司。

牧晋修:“……”

牧晋修手撑在床垫上,俯身在他耳边哄道:“睡这么久了,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着了。出门吃点好吃的吧。”

水玉岫闭着眼睛,含糊不清地讲话:“要起来了……要起来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