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(第2/3页)
破身子?
从前在街上,千钟是听说过些破了身子、失了清白之类的话,隐约知道这说的不是好事,但这究竟是怎么个事,从没人说明白过。
连着刚才大皇子那粗暴的架势想想,千钟只当是说什么伤处,愈发糊涂了。
“金百成伤的你,伤处该早就长好了,怎会算到今日的事上呢?”
……长好了?
苏绾绾又是一噎,顿了片刻,方意识到刚才一番话鸡同鸭讲,只好将话说得更白些。
“奴婢是说……破了下面。”
“下面?”千钟还糊涂着,“上面下面都是皮肉,哪破了不是一样?”
“……”
苏绾绾暗暗朝姜浓斜了一眼,就见姜浓颔首立在一旁,眼观鼻,鼻观心,全无帮她解释一句的意思。
横竖都是女子,说得再清楚些倒也没什么。
“奴婢说的是……”苏绾绾略一沉吟,把话说得更具体些,“就是男女肌肤相亲,男子阳元入女子之体,阴阳交合,以为女子受孕之事。”
这话听着虽还是云里雾里,但云雾之间,有零星词句忽地在她记忆里勾出些熟悉的画面来。
春日里各幽僻小巷中常有野猫配合,大概就是这话说的这样。
人……
也是一样吗?
眼前人这如假包换的恍然的神色让苏绾绾也忽地明白了点什么,“县主与庄大人,尚未行周公之礼吗?”
周公之礼?
千钟心头遽然一震,也遽然一寒。
难不成……
周公之礼,说的是这个意思?
那她跟大皇子说……
眼见着千钟莫名变了脸色,姜浓只道是她同庄和初有些什么计议,不欲再被苏绾绾探问下去,这才开口。
“县主与大人琴瑟和谐,还要多谢裕王费心操持的婚仪。”
苏绾绾蛾眉一蹙,“可奴婢有耳闻,洞房之夜,庄大人情难自禁,与县主在庭院中幕天席地行周公之礼,一直到天明呢。”
姜浓骇然一愣。
这么大的事,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觉察?
“不、不是到天明!”不待姜浓思量明白这其中可能有什么岔子,千钟已几乎跳起来,忙不迭纠正道,“我说的是折腾了个把时辰——”
个把时辰,也足够惊世骇俗了。
话一脱口而出,千钟才恍然觉出,自己一时慌张乱了方寸,竟想也没想就做了回驳。
这话,怎么连裕王的人都知道了?
苏绾绾比姜浓更震骇。
她在话里有意露出这么个错处,就是想探探这甚是荒谬的传言是真是假,这人下意识这么一驳,无异于是说确有其事了。
真是……
海水不可斗量。
一时间,室内气息如凝滞了一般,静得让人头皮发麻,姜浓正想定下心神说句话,忽听院中传报,大皇子来了。
只大皇子一人来的。
“苏姑娘。”萧廷俊进门便止了步子,与那半掩在千钟与姜浓身后的人道,“先生已教训过我,我是专程来向苏姑娘致歉的。”
“奴婢不敢……”苏绾绾颤声道。
“自然,我轻飘飘一句话,算不得什么道歉。此事是我冒犯在先,我绝不会当无事发生,这便进宫,到御前请罪,恳请苏姑娘同往。”
苏绾绾一怔,忙摇头,“不不……奴婢知罪,都是奴婢的错——”
“也罢。”萧廷俊不急不躁,话音一沉,“苏姑娘惊惧难平,不欲和我同行也无妨。我自先行进宫去,将今日之事据实陈于御前,想来父皇母后也不会只听我一面之词就下定断,届时定会着宫人请苏姑娘,苏姑娘那时再去也不迟。”
怎会不迟?
告状这种事,自然是谁先把话说到前头,谁占着上风。
萧廷俊话里话外透着以退为进的意思,显然是庄和初指点过的,千钟便顺着这势头小声劝。
“苏姑娘,告状就得告到前头,还是早去的好。”
从裕王府出来前,裕王已为她定下在几种不同境况下可自行决断。
偏就没有眼前的这一种。
苏绾绾略一沉吟,半推半就道:“大殿下有令,奴婢不敢不从……不过,奴婢是奉裕王之命前来办差,必得先回王府交了差才好。”
“那正好,”萧廷俊毫不迟疑道,“公允起见,我也正要请裕王叔一起进宫做个裁断。我送苏姑娘回府,可好?”
“如此……奴婢遵命。”
*
庄和初点拨过萧廷俊,就去了十七楼。
一份奏章字斟句酌,将差几句收尾的话就要写完了,忽听有人登上楼来。
能这样不打招呼就进到他这十七楼里的人,满打满算一只手也数得过来,可这脚步声又有些陌生。
没有内家修为,沉重,重得古怪。
庄和初坐在书案后,边平心静气地往后写着,边思量着来者能是何人,还没写完,那古怪的脚步声已断在了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