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(第2/3页)

孟时序这段感情到这里彻底结束。

圈子里都传是孟时序的儿子动的手,并且做得滴水不漏,一点证据没留下,报警也拿他没办法。

连吴过私底下都问孟言溪,是不是他动的手?怎么动的手?

孟言溪没说是,也没说不是,目光疏冷淡薄,好像在说是他如何,不是他又如何,你学到又如何。孟言溪能做的事,别人未必就能做。

因为女明星的影响力,传言甚嚣尘上,今文辉并不怎么费力就听说了这个事。

在他看来,就是在他女儿跟一个小小年纪就双手血腥的纨绔子弟同桌两个月后,他妻子流产了。

和孟言溪那个事一样,同样的滴水不漏,同样的报警也找不到证据。

今文辉或许愿意相信女儿的无辜,虽然不多,但那前提是,他将所有的账全算到了孟言溪头上。——他武断又刚愎地认为,即使今昭无辜,但主谋一定是孟言溪。是孟言溪给她出的主意,并且教唆她这么干的。

可想而知,当孟言溪找上门时,今文辉心里是何等的愤怒和鄙夷。

他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孟逐溪那部分。

孟言溪或许在其他人其他事上无坚不摧,唯有在孟逐溪这件事上,他真的有愧、有悔。

孟言溪至今记得,那天今文辉很客气地招待了他。

这世上的人就是这样,不管心里对他有多么不喜,最多也只能敢怒不敢言,并不敢正面与他为敌。——这也是孟言溪敢上门的原因。

今文辉问他:“你知道今昭的小名为什么叫翎翎吗?那是她妈妈给她起的,纯白的羽毛,轻盈自由,不会为一时艰难所困,永远纯洁干净,不染尘泥。”

“今昭一直很爱惜自己的羽毛,我想她应该不会喜欢和一个双手肮脏的人做朋友。”

“她没有给你留联系方式吗?那或许这就是她的答案。”

“抱歉,她这么大了,有选择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的权利,也有选择和什么样的人断绝来往的权利。我不能干涉她。”

“对了,令妹最近身体还好吗?我有幸见过一次,很漂亮的小姑娘,如果她是翎翎的妹妹,翎翎一定会很爱惜她。”

孟言溪没想到,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他鄙夷且不屑的人直击软肋。

短短半小时,两次。

妹妹的创伤曾一度将他按在阴湿深暗的沼泽,很长一段时间,他既觉有愧有悔,无法与自己和解,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并没有错。

母亲去世前让他保护妹妹,他保护妹妹,也保护自己,不择手段又如何?人性本就是自私不择手段,区别不过是,他有手段,而大多数人想有,却没有。

好比吴家那个长女吴念。

她想尽办法为自己争取,也是不择手段,结果却只是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,彻底堕落,将自己推进深渊,而她的敌人却越发光鲜。

他不相信有人可以一尘不染地守护好自己的一切。

他妹妹或许可以。但那是因为,他妹妹有他。那些本应她自己做的事,他替她做了,她不必动手,她大可干干净净,清清白白。

直到他遇见今昭。

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今昭,会在废墟上跳舞的今昭。

她的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,她想变好,就只是变好;她想得到,就只是得到。中间不掺杂丝毫的锋芒、攻击和肮脏。

人总是容易被自己的做不到吸引,孟言溪亦然。

他起初确实不屑,后来却情不自禁去学她,他将之称为——度化。

但有一天,那片羽毛飞走了,并且不愿意给他留联系方式。

她抛弃了他。

孟言溪是今昭见过酒量最差的,没有之一。

好在酒品还不错,喝醉了就当场昏睡。

时隔九年,今昭忽然理解了当年路景越那句——放心,不会给你丢脸。

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
男朋友酒品好,女朋友确实会少些尴尬。

孟言溪睡着了,今昭关了卧室的灯,又简单把餐厅收拾了一下,就准备回去了。

忽然听见卧室里传来抽屉翻动的声音。

她又不放心地回去。

她决定收回刚才的话,孟言溪酒品似乎也没那么好。

睡一会儿又醒了,此刻正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。

今昭不知道他在找什么,但看他毫无章法的动作,很显然脑子并不清醒。

他似乎很喜欢那盏栾树灯,今昭出去的时候把所有灯都关了,他醒来将栾树灯打开,小小的一盏暖灯亮在床头。

“你在找什么?”今昭走上前。

“手术单。”

孟言溪忙里偷闲回头看她。

漆黑的桃花眼因为不清醒,看起来湿漉漉的,额头碎发也有些凌乱,此时的孟言溪看起来像一只粘人的大奶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