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(第3/3页)
季舒没有害怕,也没有逃避这一面的他,“那价值在重新定义时,原本掌控权力的一方会无限恐惧。失权的恐慌,会让人作出极端的行为。”
她这是在安慰他,那这种安慰,是不是同任何安慰一样,是短暂的?
可是,这一瞬的陪伴,就能让他记很久。有她在时,他似乎可以松懈到什么都不想,但他仍不会主动多聊。
“那离父母越来越远,对你来说是件好事。”
“有好有坏吧。遇到的糟心事,他们无法理解,我也没法跟他们讲了。”季舒叹了口气,“有时候也是怀念什么都能跟他们讲,他们也能给我兜底的感觉。当大人好累啊。”
她难得这么幼稚,连抱怨都像是种撒娇,不见任何怨气,可就让人忍不住想,能为她做点什么,方恺给了她建议,“那你可以跟我讲。我比你聪明,能给你出主意。还比你有钱点,不必要为了点利益纷争来害你。”
季舒笑了,觉得他真有病,“不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其实他戒心挺重的,不会从他那里听到任何的隐私,虽然她不是个会讲八卦的人,但她也是人,对大老板这样的富贵家庭有好奇心的,况且他这还是当事人,一手消息。
季舒没回答,反问了他,“那你呢?会跟我讲吗?”
方恺看着她,“你确定你想听?”
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,不知路旁是什么树,叶子仍是绿的。校园里少了几分喧闹,往来学生谈论着研究的课题,而路灯照在彼此两个社会人身上时,也会闪过恍惚,象牙塔外的那一切,才是幻象一场。
季舒敢笃定,即使她回答想听,他都不会说。可他的神情太过认真,认真到让她怀疑自己的判断。
有些秘密的分量很重,不是她能承担的。就算再好奇,都要克制探索欲。
若只是好友,分享感受便足矣。
如果他真的全然信奉他的生存法则,那偏厅中的他,就不会受伤。她问他好不好,他不回答。他自己说的,不正面否认,就是承认。
她想再问他一遍,你还好吗?
但她不能。她只能做个旁观者,见到了他的受伤,要视而不见。看到他隐秘的痛苦,她只能表示理解。
他无需她的怜悯。这样的人,耐痛指数很高,对自己足够狠,就不会多痛的。
季舒脚步没停,继续向前走着,“那我可不敢。听了你们有钱人的秘密,我还睡得好觉吗?”